【柯罗柯】愚人节快乐
“……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世界政府的人。如果……柯拉先生真的是海军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回忆里的那艘小船是如此坚强，即使在狂风暴雨时也没有被凶猛的海浪拍碎，而在这暴雨中艰难站稳的男人脸上画的小丑装也被雨点洗刷变得模糊。
“说什么傻话！我才不是海军！”
记忆中的男人如此回复道。坚定的声音穿过疾风，破碎地钻进他的耳朵，听到这话，本就迷迷糊糊的他不由绽放出一个笑容。
“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嘴边缓慢呢喃出破碎的话语，当时的他虚弱的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相信身旁的男人可以去面对这样的狂风巨浪，在这一片漆黑的海上找出一条路。
其实找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
他如此想着，任由自己的意识沉沦。
“船长，船长。”
罗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头白花花毛茸茸的熊。
“贝波，我说了很多遍了，不要趴在我身上。”
险些被贝波压出心脏病的罗道，声音因为刚睡醒还泛着些许慵懒和喑哑。
“船长，柯拉先生又差点把厨房烧着。”贝波说道，手臂挥舞起来表示自己急切地心理。
柯拉……先生？
罗有一瞬间恍惚，随后想起那一天他们拿到手术果实后便逃了出来，虽然过程记不清了但总归还在一起。
罗反复翻了翻手，没有看到自己手背纹的纹身，仔细想想记起来当时他去纹的时候柯拉先生阻止了他，说什么他还是小孩子不应该把身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哪怕纹的他的名字也不行。
罗又扯了扯衣领，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纹身，想起来了自那时柯拉禁止自己纹身之后自己就没有再去过。
“贝波……你还记得我当上海贼时柯拉桑的反应吗？”罗坐在床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问贝波道。
贝波惊讶于自己的船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管快要爆炸的厨房，而是问这种问题，思考一下后贝波给出了回复。
“我不知道，但是听夏其他们说柯拉先生听说你要当海贼时劝说了好久。”贝波抓了抓毛茸茸的脸颊，又马上说道，“船长你快去看看吧，厨房就要炸了。”
罗没有再纠结于回忆，拿起身旁的鬼哭向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股焦糊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入了他的鼻腔，他拉开厨房门，果然看到冒着火的油锅和顶上浓浓的黑烟。
“ROOM”
罗淡定地将厨房还原，转头对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笑脸。
“不好意思啊罗，我本来想做些炒饭来着。”
男人带有歉意的笑脸闯入罗的视线，明明比罗还要大上好多岁，做事却总是毛毛躁躁的，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总是点燃自己的羽毛披风。
“柯拉……桑。”
罗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身形比他高出不少却总是不让人省心的大人。
昨天的船应该是停留在了海面，此时阳光透过来正好为对面的男人戴上了金灿灿的光环，格外耀眼。
“喂，罗？你怎么了罗？”男人朝罗挥了挥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人气傻了。
罗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男人，因为身高原因只能将头深深地埋进男人的腰间。
“柯拉先生……我做了个好久的恶梦。”
柯拉松被罗这突然的撒娇搞的手足无措，只能像之前安慰他的一样轻轻抱住了他，笑着道：“没事啦，罗。都过去了。你看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罗埋进柯拉松的怀中，用力地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仔细嗅清楚柯拉松的味道般，却只吸到了浓重的烟气。
梦里……没有柯拉先生。
罗在心中补上了后半句。
罗抬头，仔细端详着柯拉松的脸。这十几年的时间并没有给这个男人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记忆中的那一副傻兮兮乐呵呵的样子。
柯拉松轻轻回抱住了罗，依旧像小时候那样轻易将他高高地举过头顶，笑着道：“别担心啦罗，我还在这里呦。”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罗有一瞬间的慌张，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但这好像对于柯拉松而言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柯拉先生，请松手。”罗皱着眉头，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挣扎着。
柯拉松从罗的脸上隐约感受到罗好像并不喜欢这样，只能讪讪地将他放下来，挠了挠头。
罗无奈地瞥了眼过了这么多年仍不成熟的大人，道：“柯拉先生不回海军那里吗？”
“啊……其实我和元帅请过假了。”柯拉松有一瞬间的心虚，被很快的掩盖过去，“这几天就陪着罗一起去旅游啦。”
旅游……吗。
罗微微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弥漫的情绪。
“贝波，我们现在在哪里？”
罗扭头问向还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贝波道。
“在迷克岛，船长。”贝波回道，“是座夏岛，里面有小镇。”
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吧柯拉先生，我们一起上岛看看。”罗回过头对柯拉松笑了笑，笑容中竟能隐约看出些孩童时的纯粹。
柯拉松愣了一瞬，转而笑着答应了。
他们到镇上去转转，顺便看一下有没有需要采集的东西。
路过水果摊，罗只是多看了两眼摊上的新鲜水果，柯拉松就像个絮絮叨叨的家长一样要给罗买。
罗无奈地站在一旁看着柯拉松笨拙地付钱，临走前还滑了一跤，正好压在了老板的一箱橘子上。老板的眼神看柯拉松就像看到了贵人般，笑眯眯地上前报价。
罗：……
最后，罗带着头上顶了几个大包的柯拉松走了。摔倒的时候柯拉松正好装在了装水果的柜子角上，不出意外的起了包。
柯拉松挠挠头，抱歉地笑了笑。
到底谁才是大人啊……
罗叹了口气，如此想道。
尽管柯拉松表现的很笨拙，但关于罗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会突然消失一会儿后抱着小时候惹罗生气后哄罗的一些小玩意儿出现在罗面前，笨嘻嘻地笑着。
“罗，每天都要开心啊。”柯拉松拿着纪念版硬币递给罗，笑道，“我记得你很喜欢索拉的，没想到你最后当了海贼。”
“柯拉先生，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罗接过硬币，无奈地说道，后面又有些阴郁，“我当了海贼，柯拉先生就现在不喜欢我了吗？”
柯拉松意外地低下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罗头上毛茸茸的帽子，面庞被帽檐的阴影覆盖，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怎么会，罗和他们又不一样。”柯拉松道，“永远喜欢罗哦。”
罗皱了皱眉，好像不满于柯拉松哄小孩的语气，听到了后半句话眉头又松了些许。
“柯拉先生啊，我的意思是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啊。”罗道，“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鬼了。”
“啊？”柯拉松挠了挠头，笑道，“可是在我眼里罗一直都是小孩子啊？”
罗：……
罗微微垂下眼帘，扭过头去：“走吧，柯拉先生。”
灿烂的阳光下，一高一低的身影并排走在回海岸的路上，尽管两人并不是很默契，但凑在一起却莫名的和谐。
“这是哪座岛？”
经过了约一周的航行后，罗他们到达了一座小岛。
“船长，是——”
罗心头一震，一股浓烈的不安感在胸腔中蔓延，身体不自觉地发凉，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撞到了身后的柯拉松。
“怎么了？罗。身体不舒服吗？”柯拉松关切地扶住他，问道。
“我没事，柯拉先生。”罗虚弱地揉了揉太阳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心悸。”
“那要不休息一会儿吧，罗。”柯拉松说着，就要抱起罗去休息。
罗：“！不用的，柯拉先生。”
罗大惊，想挣扎着从柯拉松的怀里起来，被柯拉松强行按下。转头看到快僵化的佩金夏其，觉得自己身为船长的脸面都快丢尽了。
“罗，先休息一下吧，下午再登岛。”柯拉松态度强硬，看着罗的神色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罗见反抗无效，只能无奈地被柯拉松抱回房间按在床上。
“没关系，我陪着你。罗，睡一觉吧。”柯拉松坐在罗的床边，身上依旧披着那黑毛大衣。
“柯拉……先生。”罗神色有些不对，像是思考了很久才问出的问题，“您觉得我现在当了海贼，是您心中该有的'D’的活法吗？”
柯拉松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根本没意识到罗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为什么要像“D”一样活？罗，你应该遵守自己的心。”柯拉松摸了摸罗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
“可是……当初柯拉先生选择救我，不正是因为“D”吗？”罗眼睛向下瞥，轻轻说道。
柯拉松惊地站了起来，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茶，导致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同时因为膝盖被重创的原因狠狠地向前扑去，正好扑到了目光逐渐变得惊悚的罗身上。
罗觉得自己的肋骨要被压断了。
而柯拉松的头因为身高原因完美地撞到了墙上。
该说不愧是柯拉先生吗？
罗望向天花板，无奈地想着。
虽然柯拉松被撞的不轻，却仍坚强地立刻揉着头反驳道：“你听谁瞎说的，罗？”
见罗没有回声，柯拉松有些着急地坐起来看着罗，解释道：“我才不是因为你是“D”才救你的，因为是你，所以才想治好你的病……罗，我从没有想过让你遵守所谓的“D”的活法，你只需活出你自己，罗。”
“所以……柯拉先生的意思是我想怎样都可以吗？”罗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他低着头的缘故柯拉松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敢随便动他，“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活出我自己的人生，是这个意思，对吗？”
“当然！”柯拉松赶紧点点头。
“所以…在知道我做了海贼之后，你还会如此喜欢我，不是因为“D”，对吗？”
“当然，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罗。”
罗：……
罗突然笑了，笑容浅浅的，抬起头看向柯拉松，道：“嗯，所以，我也一直喜欢柯拉先生。”
柯拉松看罗想通了，终于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而罗只静静地接受着柯拉松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沉默不语地任由柯拉松像安抚孩子一样抚摸自己的头。
但，不是孩子对长辈的喜欢。
罗眼皮微微下垂，遮住了目光中复杂的情感。
他已经说过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
想和柯拉先生在一起，一起去旅行，一起去冒险，一起做些有意义的事，哪怕是一辈子也不会觉得烦。
柯拉先生很笨，但他会照顾好他的，不会让小时候的事再次发生。
他……想和柯拉先生在一起。
“柯拉先生，我喜欢你。”
罗郑重说道。
“啊，我也喜欢你哦，罗。”
柯拉松笑笑，眼睛几乎要弯成月牙。
他还是不懂。
不过没关系。
罗笑了笑，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只要柯拉先生还在，就好。
下午，他们终于踏上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岛。
“罗，我们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柯拉松身上已经披着他那看上去就十分保暖的鸟毛披风，罗也穿上了羽绒大衣，跟在柯拉松后面。
“是的，来过。”罗目光复杂地看着雪花飘过，这是座冬岛，现在还在飘着雪花。
洁白的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细小的雪在不停地下着，地面的雪厚到能埋过小腿。本是一副美丽的雪景，罗却怎么都欣赏不来，心脏慌张地跳动起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罗和柯拉松沉默地走着。
罗在思考要不要给自己扫描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心脏出问题了。
“罗，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分别的吧？”
柯拉松站在一处雪地里，如此问道。
好奇怪，周围的一切好像突然淡去了一样，整个小岛仿佛只剩下他和柯拉先生，而现在柯拉先生静静地看着他，笑着问道。
罗看向那片雪地，神色有些恍惚。
是啊，这是海燕岛。
那片雪……曾是埋葬过柯拉先生的地方。
……不对，为什么要说曾经埋过？
罗感觉有些不妙，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放至最大，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柯拉松。
“罗，看到现在的你我真的很开心。”
柯拉松继续说着，笑容仿佛能从心底给人带来温暖。
但罗的心一瞬间凉到了极点。
“柯拉……先生。”罗的嗓子有些干燥，哑得他说不出话来。
“罗——”
柯拉松的声音突然变大。在一片雪花飞舞的空气中，罗眼睁睁地看着柯拉松的笑容在变，一直变成了他藏在箱子里的最后一刻的笑容。
“——我爱你呦。”
柯拉松这样的笑脸就像罗多年的恶梦般，再次出现在罗的面前，这次带给他的是刺骨的疼痛。
罗想上前，却看着柯拉松在一瞬间化作大片雪花消散在了空中，随着风一起飞舞。
罗伸出手想挽留那几朵可怜的小雪花，却在伸出手时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纹身。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柯拉先生没有和他一起出来……
没有人在他想纹身的时候制止告诉他即使纹的是自己也不可以……
没有人在他想当海贼的时候提出反对并极力劝阻……
也没有人……
再会笨拙地烧坏自己的衣服，砸到自己的身上了……
于米尼翁岛生死相隔，于海燕岛彻底分离，自他出海过后便再也没有回到过这座岛屿。
这座他们曾经有过约定的岛屿……
眼前逐渐模糊，万物被揉成一团，成了白花花的一片。
……
罗猛地睁眼，坐了起来，翻手看着自己手上的纹身，像是在看什么重要的东西。
“呦，特拉男，你醒了？”
耳边传来随性的少年音，罗扭头，刚结盟的草帽当家的正大口吃着肉，从忙碌的吃肉中挤出一点时间来看看自己。
“你是做噩梦了吗？”路飞问道。转而被一众草帽团的人按倒。
“路飞——，这样说太不礼貌了！”娜美揪住路飞的脸颊，教训道。
“就是啊路飞，不要问别人这些问题啦。”乌索普也在旁边伸手做制止的手势。
“不用在意。”旁边的罗宾轻笑一声，对罗说道，“我们船长说话有些直，刚才看到你在睡梦里流泪，是梦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了吗？”
虽然这女人是他们中看上去最正常的一个，但罗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了几分看热闹的情绪。
“不。没什么。”
罗握了握鬼哭的刀鞘，冷淡道：“梦到了之前的故人罢了。”
“是特拉男很在乎的人吗？”路飞又刚一说完被人强行捂嘴了。
“……”罗静默半晌，对于明明可以撒谎的问题选择了转移话题，“德雷斯罗萨你们了解吗？草帽当家的。”
“啊……”路飞果然被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完全没有了解呢。”
……
罗宾看着吵闹起来的众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罗，笑了笑。
………………正文完……………
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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